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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晋书·张华传》里记载了一场事故，八王之乱斗得乱七八糟之际，有一天突然“武库火”，鉴于武库的重要性，张华认为把守要先于救火，于是等到火情得到控制之后，发现好几件传世的珍藏“尽焚焉”，包括王莽头、孔子屐，同时还丢了汉高祖的斩蛇剑。
一说到汉高祖的斩蛇起义，就很容易联想到王莽。《史记·高祖本纪》记载了这一段，用一个老妪的口吻给汉高祖做了身份背书，白帝子化为蛇被赤帝子斩杀。但故事还没完，既然汉高祖给了自己一个神奇的开头，后世就不免衍生出一个神话的后续。
还是汉高祖和白蛇，不过变成了会说话的白蟒。面对高举宝剑的刘邦，白蟒说，你要斩我的头，我就篡你的头；你要斩我的尾，我就篡你的尾。于是刘邦选择了拦腰斩断，结果就出现了一个叫王莽的后辈外戚，在大汉朝当中间来了一个“新”朝。
踩着圣贤脚印成长的王莽
很多人说王莽是乱臣贼子，他利用外戚的身份篡夺了刘家的天子之位，虽然建立了新朝，也终因不得民心落得个身死国灭的下场。其实严格说起来，王莽能够建立新朝，最大的原因恰恰是“得民心”，那个时候的王莽，简直是可以和周公比肩的当世圣人。
王莽出生于非常显贵的外戚家族，汉元帝的皇后是他的亲姑姑。但王莽并没有长成纨绔子弟，反而时时以古圣先贤为楷模。父兄去世得早，他需要服侍母亲和寡嫂，还要负责侄子的教育，因为态度和品行受到一致好评。
那时候的王莽简直就是人们常说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，孝顺长辈，勤劳简朴，还特别好学，结交的也都是贤达之人，很快他的好名声就在世家大族之间传开了。尤其他在伯父生病期间衣不解带，亲侍汤药的事，更让他获得了政治圈子里的支持。
出入官场以后，王莽也一样礼贤下士、清廉俭朴，朝廷给的封赏他总是分给别人，还会经常接济穷人，朝野内外都是对他的赞颂，声望很快就超过了他的几位叔伯。终于，由于政绩和贤名，在他的叔叔王根举荐之下，他接任大司马一职（辅政重臣），这一年王莽38岁。
官职越高，王莽的品行也越加为人称道，政事上继续选贤任能，生活作风也不改节俭风范。
有一次，他母亲病了，官员夫人们都上门探视，王莽的妻子作为主人就去出门迎接，但由于她的衣着打扮过于简朴，被夫人们误以为是家里的仆人。
王莽谦恭未篡时
当声望和官职都达到顶峰，王莽就有了拿捏皇权的资本。具体表现就是，新皇帝的外戚可以排挤他，但朝野内外都是向着他的声音，所以汉哀帝时期短暂罢免过后，马上在群臣的举荐下官复原职。之后他就有了选择皇帝的能力，拥立汉平帝，以及之后选立两岁的刘婴。
在此期间，王莽依然维持着“当世圣人”的人设。“安汉公”的称号他推了好几次，封赏也坚辞不受，反而建议封赏诸侯王和功臣，同时推出惠及百姓的政策。但在此同时，他早已在朝中完成了培植自己的势力，以及排除异己。
他表现得越是谦恭，支持他的声音也就越多。他想让女儿进宫当皇后，却又故意自谦表示退出，自然就激起了群臣乃至全国百姓的反对，这样一来谁家的女儿都不能与安汉公的女儿相比。名声和实际利益，都成了王莽的囊中物，时人还得说一句果然是圣贤啊。
王莽的儿子王宇卷进了吕宽案，王莽先抓捕他下狱，然后逼他自杀，随后上表做了说明，因为儿子误入歧途犯了重罪，所以不敢隐瞒。再加上之前因为打死奴仆被逼着自杀的另一个儿子的事，王莽大义灭亲的名声更加广为传颂。
而这一切，都成了王莽篡汉的助力，在世人的眼中，他已经不是一个权倾朝野的外戚，而是言行可以与圣人比肩，政绩足以安邦定国的大汉“定海神针”。随后，公元6年，新选的两岁接班人没办法处理朝政，王莽开始走向前台，代行皇帝职权，称“假皇帝”。
照搬古圣的任性皇帝
也许是刘姓皇室早已不堪忍受王莽的专权，或者看出了他准备“以假换真”的野心，从居摄元年开始，以安众侯刘祟率先发难，然后多地陆续出现造反起义，逼的王莽不得不一再表明自己将来一定还政于刘婴。但不久后，就有异象表明王莽该做真皇帝了。
公元9年，王莽接受孺子婴的禅位，改国号为“新”。当了皇帝的王莽，开始用自己的思路治理国家，但正像他追寻古圣先贤的脚步成为当时楷模一样，他的治国理念也循着同样的思路，《周礼》就是他最推崇的参考书，他一定以为自己同样会获得成功吧。
可惜他忘了周朝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世界了，理所当然的，他的改革只会换来社会矛盾的加剧。他将天下田改为王田，将奴婢改为私属，下令不得买卖；又推行“五均”和“六筦”，多次货币改革更是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秩序。不仅得罪了官僚阶层，给老百姓更是带来巨大的痛苦。
对外他也不消停，将臣服于汉朝的周边国家和民族首领由王降为侯；还将高句丽改为“下句丽”，收缴“匈奴单于玺”改为“新匈奴单于章”，在名字和绶玺上进行政治地位的打压；甚至主动挑起事端引发矛盾，使得边境冲突不断，再次加重了百姓的负担。
最终，天灾人祸使得民怨四起，公元23年，绿林军攻破了长安，王莽被杀，短命的“新朝”宣告结束。
之后，王莽的脑袋作为战利品，被送到了更始帝那里，“悬宛市”。然后又被历代皇帝所收藏，直至西晋那一场大火被毁。
从王莽被杀到西晋元康五年（公元295年）洛阳武库大火，王莽的头颅被历代帝王收藏保管了272年，除了作为代表胜利的战利品，更多的应该还有警醒和警示的意味吧——不管是作为臣子谋朝篡位，还是作为皇帝任性治国，对于皇朝和百姓来说，都只会是祸事。
参考文献：
《晋书·列传》
《汉书·王莽传》
《汉书·外戚传》股票购买平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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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于 2024-11-10